“唉。”我又在肩膀上揉了兩下，“也不是什麽都沒看到啦，不過那時候太慌亂了，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。”

“沒事，你正常說就行了。”莫祁似乎對我看到了什麽東西，特別感興趣的樣子。

錯的也沒問題嗎？莫祁這麽在意的樣子，大概真的是很重要吧。

我努力的回憶著，“那時候他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，躥到我身邊，他那兇光畢露的樣子你們也都看到了，跟要吃了我似的，我都快嚇死了。後來他掐著我的喉嚨，我拼命掙紮的時候，好像看到他的眼睛有點不太對勁。”

“哪裏不對勁？”

“就是……”我想的腦仁疼，也不知道該怎麽更好的描述，“該怎麽說呢，他的瞳孔，就是眼珠黑黑的部分，有點奇怪。”

那時候我跟周奇之間的距離十分近了，我甚至連他臉上的毛孔都能數清楚。在周奇瞪的異常大的眼睛中，我發現在他的瞳仁後面，似乎有個小小的，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在蠕動著？？

我頭疼了好一會兒，想了半天，幹脆把床單抽過來，比比劃劃抽象的跟莫祁形容著，“如果把這個床單當成是周奇眼睛最外面的那層，在裏面，有個不知道是什麽的玩意正在蠕動著。”我把手放在床單地下，來回的滑動著。手指在床單背面游走，劃出一道道凸起的痕跡。

“大概就是這種感覺……”我又想了一會兒，不大肯定的說，“好像在他的眼球裏，還有一個另外的活物？？”

我有限的詞匯只能形容到這個程度了，也不知道莫祁能不能理解。

“周奇的眼睛裏面，有東西，還是活的？”難得莫祁明白了我的形容。

我跟著應聲，“大概就是這個意思，我那時候又怕又難受，還以為是自己被周奇晃的眼睛出重影了。被你這麽一問，才覺得那好像是有點古怪。該不會是有外星怪物寄生在周奇的眼睛裏了吧？比如，會脫水跟蟲子一樣的三體星人？”

“寄生很有可能，不過應該不會是你說的外星人。”

“那是什麽，跑到眼睛裏的寄生蟲？？”

莫祁抿著嘴搖搖頭，不再回答我了。

切，每次都是這樣，一到關鍵的時候就什麽都不說了。這麽多天的接觸下來，我也大概的了解一點莫祁的脾氣秉性了，他不想說的，怎麽都不會說了。我的命應該暫時是保住了，松了口氣，我把衣領拉回原位，眼睛轉了轉，隨便跟莫祁閑聊。

“今天，咱們還有事情要做嗎？”

“你疼的那個樣子，想做也做不了什麽了，休息一天，明天還有明天的任務。”

“還是跟周奇的事情有關？”

“恩。”

“哎，其實我真有點弄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麽。又是警察又是殺人又是鬼的，你比個普通人好不了多少，去調查這些，對你又能有什麽好處呢？”能一口氣買的起這種別墅，莫祁肯定是不缺錢的，他整天悶在房子裏也不出門，要那些人脈恩情的也沒大用。一沒錢拿，二又得不到其他的好處，我真是搞不懂為什麽他要自己去找麻煩，跟那些危險的鬼怪打交道。

這次莫祁還是沒回應我的問題，只站起身來，留下一句“你好好休息，明天還有別的事情要做”就準備離開了。

又是這種什麽都不回應的狀態，我實在是很反感莫祁裝神秘的樣子，對著他的背後喊道：“餵，怎麽說咱們以後有段時間都是合作夥伴了。你什麽都不跟我說，這樣大家互相之間很難有信任，哪怕說些不重要的事情也好，隨便聊聊啊。”

莫祁站定了腳步，轉身對著我看了一會兒，問道：“那你想知道什麽？”

我被莫祁黑漆漆的墨鏡看的有點發毛，之前的氣勢也全都沒有了，很弱氣的搭訕著說：“我也不是要挖掘你的秘密，反正還有時間，大家就隨便聊聊，聊聊麽。”

“你之前問我，給自己找這麽多的麻煩，究竟是在圖些什麽。如果我說我的情況跟你類似，需要不斷的接觸鬼魅，才能讓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，你相信嗎？”

“……信，為什麽不行呢，你也沒有騙我的必要。”而且就算騙我了，我也什麽都不知道，“不過我是因為陽氣太過需要陰氣來平衡一下，你該不會也是跟我一樣，靈力亂竄不受控制，需要鬼魅的力量來幫你中和一下？”

莫祁搖頭，“我是需要鬼魅的力量，不過不是中和，而是壓制。”

“壓制？”這話怎麽說的？

莫祁隨手又畫了一張符咒，這回的上面的圖文字樣我全都認識。這種圖樣的符紙師父經常用來對付那些小鬼，簡單粗暴又有效，他一直都很喜歡用的。

符紙畫好了之後，莫祁很隨意的把它貼到了自己的手上。那張符紙一沾到莫祁的皮膚，顏色一點點的變深，在某個瞬間噗的一聲，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。

“呀，著火了！水，水呢？”我手忙腳亂的想找來水把莫祁手心的火給撲滅，卻被他給拉住了。

“不用，你繼續看就好了。”莫祁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疼似的，任由那團不大的火焰在掌心燃燒著。

一張薄薄的符紙很快就被燒光了，莫祁的整片掌心也都被燒的亂七八糟，焦黑的一團。

把那只被燒的焦糊的手掌伸到我的面前，莫祁問道：“你明白了嗎？”

我目瞪口呆的看著，傻子似的點點頭，又搖搖頭。這算是什麽操作？演示自殘，我真的是看不懂啊。

莫祁把手收了回去，轉身離開了，“你只要知道，咱們兩個某種程度上，是同一類人，就可以了。早點休息吧，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要做。”

莫祁走後很長時間，我都沒能從震驚中緩過來，莫祁這家夥是不是沒有痛覺的啊？之前被地上的雜物穿了個透心涼，現在又是被符紙把手燒的血肉模糊。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，這家夥怎麽做到的，他還是人嗎？

恐懼又驚訝的想了好長一段時間，因為實在是太困，我才算睡著了。莫祁這家夥是挺古怪的，但就目前看來，他還是願意跟我好好組隊合作的。怎麽說也是自己人，他應該是不會害我的。

不管他的行徑怎麽古怪，是夥伴，就應該給他一點信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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